第(3/3)页 他们能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儿吗?明明不知道,还一股脑儿“建设”。 而赵柯本来是个想“养老”的人……最近却被动地“感情用事”。 赵柯低声问:“你想我怎么样?” 余秀兰放下手,利嘴利舌地说:“既然当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你现在是妇女主任,就得把妇女主任的事儿放心上。” 赵柯抬头,语气锐利,“你没哭?” 余秀兰赶紧捂上嘴,假模假式地抽搭了两下。 赵柯无语,“别装了。” 赵棉轻笑。 余秀兰咳了一嗓子,缓缓放下手,说:“反正我作为社员跟你反应情况了,你得重视起来。” 赵柯干脆一倒,直接躺下,“明天再说吧。” 余秀兰盯了她一会儿,没再硬逼,蹭到炕边儿,下地。 赵棉问:“妈,你不是说在这儿睡吗?” “我再不回去,你爹该找我了。”余秀兰趿拉布鞋往外走,“你起来挂上门儿。” 赵柯扶额,赵棉勤快地下地挂门。 余秀兰开门出去前,又叮嘱了一句:“你上点儿心啊~” 赵柯敷衍地应声。 而余秀兰回屋,抓着赵建国碍事儿的胳膊扔开,上炕。 赵建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你施肥去了?这么长时间门?” 余秀兰说:“我修理苗去了。” 赵建国听得稀里糊涂,“早点儿睡吧。” 姐妹俩屋里—— 赵棉摸黑重新回到炕上,问她:“你是怎么想得?” 赵柯手臂轻轻搁在眼睛上,好一会儿才说:“我在想,我好像不适合这个工作……” 不上进,没激情,不主动…… 偏偏又“较真儿”、“感情用事”…… 赵棉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在深夜胡思乱想,睡一觉,明天再思考。” 赵柯点头。 隔天一大早,赵棉就轻柔地叫醒她。 赵柯昨晚上想了很久,睡得比较晚,困顿地半睁眼看手表,问:“姐,这么早起,要做什么?” 赵棉拉她的手臂,“我们去散步,外头空气特别清新,有助于头脑清晰。” 赵柯半就着她的力道爬起来,换好身衣服,跟着姐姐出门。 赵棉领着她,一路慢慢悠悠地散步到生产队小学。 学校里已经有孩子的笑闹声。 赵柯抬眼,“谁这么早就到学校来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进入学校,就看见操场上,树根儿和牛小强他们一群小孩儿正在玩儿老鹰捉小鸡。 树根儿是母鸡,护着身后的小鸡们,牛小强是老鹰,围着树根儿绕圈圈,试图找到空隙抓到小鸡。 树根儿脸上的笑……很灿烂。 他真的很开心。 赵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赵棉侧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重新看向树根儿,“你就是一时想岔了,事实上,没有你去管,大伯也不会去管这样的‘小事’。” “你也才做了一个多月的妇女主任,当然比不上大伯在村子里有威望,没有力度才是正常的。” 赵棉笑起来,“但你没发现吗?妈以前从来不跟你商量正事儿的,但她昨天来找你想办法,这还不够证明,你已经让人看到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吗?” 赵柯一想,确实,以余秀兰同志的嘴硬,昨天能来找她,估计做了不少心理建设。 赵棉笑容笃定,问她:“妈说的事儿,你管吗?” “管是管,但我刚才想了想,发现我方向有点儿偏。” 赵棉了然。 赵柯在赵棉面前,难得露出点儿不好意思,“昨晚是深夜影响了我的情绪,我绝对不是矫情。” 赵棉温柔地点头,“是,你只是还没找到状态,我心里你一直最优秀。” 她的妹妹,嘴上心里再念叨烦、没意思,可她其实一直很勇敢。 · 姐妹俩散步完,一起回到家。 余秀兰坐在堂屋里喝水。 赵柯见不得她这么悠闲,脚下一转回到屋里从书桌里掏出两本中学一年级的课本,背在身后,老太太一样慢悠悠地走出去。 余秀兰对她露出个十分慈爱的笑,“快洗洗吃饭。” 赵柯回了余秀兰同志一个微笑,“妈,昨晚上你说得真的特别对,我特别心疼你以前没机会读更多的书。” 余秀兰摆摆手,不在意地说:“说那些干啥,都过去了。” 母女俩客气地过分。 赵枫不自在,凑到赵建国身边儿,小声儿问:“她们生病了吗?咋不正常?” 赵建国瞧一眼妻女,跟傻儿子说:“端你的饭去,别瞎打听。” 赵棉看见赵柯背后的书,笑着摇摇头,出去端碗筷。 而堂屋里,母慈女孝好一会儿,赵柯拿出了背后的课本,笑盈盈地说:“妈,机会可以主动创造,我很乐意抽空帮助你进步。” 余秀兰脸有些僵住,“你这是干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活到老学到老。”赵柯真诚地说,“妈你当老师这么负责,我太感动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为了孩子们,你得不断学习啊。” 余秀兰:“……” 赵枫端着菜碗的手一抖,猫着腰绕开俩人。 余秀兰迁怒他,“站直了,偷家雀呢。” 赵枫一下子挺直后背。 门外,端着菜碗的赵建国琢磨了一下,又倒回厨房重走,还拦住了大女儿。 等赵枫再出来,赵建国把碗筷递给他。 赵枫只得盯着亲妈的迁怒眼神,小心翼翼地反复踏进堂屋。 余秀兰还不断试图找借口推掉课本。 赵柯说:“妈你不是说让我想办法吗,我想了个法子,也需要你的支持。” 余秀兰听在耳朵里,就像是威胁,想发火,又忍住了,一把夺过书,瞪她,“行了吧~” 赵柯伸手,“那你把家里钱给我吧。” 余秀兰瞬间门脸都绿了,护紧衣服兜,“你要钱干啥?” “不是你说要扫盲吗?”赵柯认真地说,“得从根儿上一步步解决,你放心,肯定还你。” “你说真的?”余秀兰手稍微松了点儿,只一点点。 赵柯肯定地点头。 要钱,跟要余秀兰的命有啥区别,她一定要问清楚,“你准备咋整?” 赵柯卖关子,“还得去大队商量,不一定成呢,回头再跟你说。” 余秀兰挪不动脚,又问:“你要多少?” “有多少,你凑个整给我。” “你啥条件,说话咋那么豪横呢……” 赵柯催促:“妈,我这是为了解决问题,你身为妇女主任的妈,思想要进步。” 余秀兰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少拿话磕碜我。” 钱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又要拿出去,余秀兰肉疼的很,嘴里唠唠叨叨不停,脚步沉重地进屋。 赵建国和赵枫在外面瞄到,才叫着赵棉一起进屋,围坐在桌边儿等余秀兰同志出来开饭。 几分钟后,余秀兰拿着一个木匣子出来,不情不愿地递过去,“喏。” 赵柯去拿,但她手攥得死紧。 “妈……” 余秀兰一闭眼,手一松,“拿走拿走,别在我眼前晃。” 赵柯站起来,拿回屋里。 余秀兰瞥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都是痛苦。 另外三个赵姓看她这样,全都偷偷笑。 赵柯再回来,特地去泡了两茶缸降火茶,递给余秀兰同志一个。 余秀兰那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反正心情很不好,“你这是挤兑我呢?” “妈你暴躁的都快要掀房子了。” 赵柯塞了一个茶缸到她手里,面带微笑。 不就是扫盲吗? 不就是妇女主任吗? 赵柯举着茶缸跟亲妈手里那个碰了一下,“干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