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就意味着,朱金这些人,被允许乘坐轿子,也允许穿戴丝绸,而且营建宅邸,原先不允许使用的规格,现在都可以用了。 更重要的是,这样身份的改变,对于子孙也有莫大的好处。 众人纷纷朝张安世磕头,他们原本预料,有了张安世这个靠山,或许可以改变他们的地位,可哪里想到,这地位的改变,直接天翻地覆。 张安世笑呵呵地道:“噢,那恭喜,恭喜。” 他的确也是真心替他们高兴!毕竟这些人也是用心用力给他办事! “小的是做梦也想不到,小的居然能上达天听,皇帝老子亲自颁旨给小人……”朱金一脸夸张的表情:“这都是承恩伯看得起咱们,咱们以后………便是承恩伯您的忠犬,当牛做马,愿效犬马之劳。” 他说的很夸张,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安世也算是彻底将这些精明的流油的家伙们给降住了。 张安世道:“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朱金道:“已经让他生了一场大病,将他抛进江里了。放心,事情办的很妥当,他临走的时候,还给他吃了一顿好的,也算是尽了最后一点情面。” 张安世感慨道:“若是他没有生病,还活在世上,说不准也能跟你们一样,风光得意呢。” 朱金等人没说话。 不过这张安世的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却都戳中了他们的心事。 其实在谋划和布局的过程之中,当初大量的收购,无数的银子白花花的花出去,像他们这样的精明人,但凡泄露出消息,或者是自己偷偷干点啥,都能从中获利,这是肯定的。 也可能有人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想像那个人一样,只是有的人胆子小,或者是没有来得及实施罢了,可这一念之差,却几乎决定了他们的生死荣辱。现在回想,真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而如今,他们也只有一个念头了,听话吃肉,不听话去死。 张安世道:“现如今,且不管这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必再去想。”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干,这个时候开始,所有人都要随时候命,听候吩咐。” 朱金等人一听,此时再无犹豫:“请承恩伯吩咐便是。” 所有人摩拳擦掌,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却明白一件事,乖乖听话,改变自己命运的时机,就在眼前。 当下,张安世领着他们进入书斋。 随即……在这书斋里,赫然一幅巨大的舆图竟是显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舆图上,标注着几乎半个天下的城池以及水道。 而且上头,还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个个数字。 认真看这些数字,却大多都是当下桐油的行情。 张安世道:“现如今,南京城的桐油价格是多少了?” “已到了三两五钱银子一石了。”朱金此时对桐油上的事情可谓是如数家珍。 张安世笑了笑道:“几日之前,也才二两银子呢,你看,才几天的功夫,就涨了将近一倍,真是可怕,南京城这边涨得快一些,其他的地方……消息滞后,怕是涨的慢一些,你们说,这样价格的飙涨,是什么缘故?” 有人便道:“我听闻,是因为征安南。” 张安世摇头:“桐油对于征安南的重要性,没这么快散播出去,因为绝大多数人,既不可能知道军中紧缺多少桐油,另一方面,当时旨意还没出来之前,这价格就已开始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了,这说明什么?” 朱金道:“莫非……有人消息十分灵通,在宫中,或者朝中,甚至是军中,都有消息?” 张安世道:“这可不只是消息灵通这样简单,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分析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其一:他们背景深厚。其二:他们能短时间内,调拨如此多的资金,暗地里开始吃进剩余的桐油。可见他们藏着大量的金银。这其三,便是他们敢在这个时候吃进,可见他们有恃无恐,胆量很大。诸位,我们要对付的人不简单啊。” 朱金琢磨了一下,这三点……怎么看……都和承恩伯吻合。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同行是冤家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张安世道:“所以我猜测,他们还会疯狂吃进,继续囤货居奇。” 朱金道:“意思是,明后日还要涨?” “对。”张安世笃定地道:“这种套路,我见的多了。” 见倒是见的多,不过上一辈子,张安世是属于被割韭菜的那一个。 所谓久病成医嘛,被人坑的多了,自然而然,张安世在这个时代,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神级的操盘手吧。 张安世接着道:“所有我们现在要做的事,也跟着吃进。” “推波助澜?”朱金惊讶道:“伯爷,现在的市价,已经很高了。” “不要怕。”张安世泰然自若地道:“我们只是给他们添一把火,增加他们的资金压力而已。” 资金压力? 朱金觉得新奇,却用心记下了这个新词。 只见张安世道:“所以现在开始,收购四两银子之内的所有桐油,大家各去准备,不要舍不得银子。” “是。” …… 春暖鸭先知。 而对于绝大多数后知后觉的人而言,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这原本滞销的桐油,突然变得身价倍增起来。 起初只是一些商人察觉出了什么,开始悄然地囤积。 可到了后来,随着价格水涨船高,似乎所有零售桐油的店铺悉数关门。 不卖了。 想想看,你手头的东西,今日值一两银子,到了明日,就变成了一两二钱,到了五日之后,成了二两。 这种东西,你舍得卖吗? 而且,显然有人开始挥舞着大量的银子……开始拼命地扫货。 但凡是商贾,立即就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这倒有点像是灾年的时候,粮商们的动作。 至少很多迹象都可证明,这是囤货居奇,有人想要大赚一笔的征兆。 于是乎……不少商贾也开始跟着一起求购。 价格继续水涨船高。 朱金已开始让人在市面上扫货。 不过按着张安世的要求,他们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扫货,也就是,拼命的报价,等到签订契约的时候,再想办法推迟。 而一旦推迟几个时辰,市面上的桐油价格又涨了,那卖家反而不肯卖了。 不出五日,桐油的价格又继续疯涨上去,居然从三两七钱银子,直接涨到了五两六钱银子。 五两七钱…… 这个价格,甚至超出了桐油行情最热时的价格了。 此时……京城某处宅邸里。 数十个纶巾儒衫之人,汇聚一堂。 而坐在首位的则是一个穿着布衣,踩着布鞋的老者。 仆人轻手轻脚地茶水斟了上来。 老者呷了口茶。 一旁的人笑着道:“先生喝茶是极有讲究的,只有紫金山上的清泉水,清早教人运进城里来,才可用来煮茶。不只如此,便是这茶,也是精挑细选的,那上等的茶叶,也只取茶叶尖,煮茶之人,乃是从福建来的老匠,世代煮茶为生,这煮茶的手艺,有三十七年了。” 众人听了,都不免啧啧称奇。 老人笑了笑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此茶滋味尚可,所谓品茗,其实不过是品味人生罢了,人的一生,有酸甜苦辣,有甘甜,也有苦涩,哈哈……老夫多言了,多言了。” 一个人笑起来:“我等就希望先生能够多赐教一些茶道。“ 老人叹了口气道:“等你们到了老夫这个年纪,自然也就明白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