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陛下圣明-《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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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缙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努力地平静道:“臣遵旨。”

    定下了科举的事,等解缙领旨而去,朱棣的心里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明初的时候科举刚刚确立,问题很多,太祖高皇帝都为这些事焦头烂额,建文皇帝更是直接躺平,可并不代表,这其中闹出了多少乱子。

    所谓读书人,可不能将他们当作单纯的读书之人。

    每一个读书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宗族甚至一个世族在供养,这些人遍布于天下各个州县,某种程度,这些宗族和世族,恰恰是大明维系地方统治的重要根基。

    一旦出了什么乱子,令海内失望,他朱棣本就被人骂作是弑侄的马上天子,只怕这老脸要搁不下。

    朱棣低头,踱了几步,想了想,突然道:“亦失哈。”

    亦失哈上前:“奴婢在。”

    朱棣道:“告诉太子,此次科举,关系重大,万不可出什么乱子。”

    亦失哈颔首,连忙应命而去。

    …………

    另一头,挨到了正午,张安世伸了个懒腰,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每日教书育人,做一点对这天下有一点用处的事,多有意义啊!

    却在此时,外头突然传出嘈杂的声音,原来却是隔壁的率性学堂闹起来了。

    说起这率性学堂,乃是国子学六个书堂里的‘尖子班’,属于勋臣子弟里,最佼佼者的一批。

    听着喧闹声,张安世忙让丘松去打探。

    丘松下意识的就要背着他的包袱去。

    张安世踹他一脚屁股:“即便是京城三凶也要用脑,别他娘的给成日背这东西,它要炸了,咱们就一起上西天。”

    丘松则是挺着他的肚腩,倔强地和张安世对峙。

    不过……最终张安世大哥的身份还是降伏住了这位小四弟,他只能恋恋不舍地将包袱小心翼翼地放下,而后才一溜烟地往外跑。

    过一会儿,丘松便回来道:“闹起来啦。”

    张安世翘着脚:“我当然晓得闹起来了,他们闹什么?”

    “科举下旨了。”

    “一口气说。”

    “主考和副考……大家不喜欢。”

    张安世不由好奇道:“为啥?”

    丘松迷糊地眨眨眼,陷入呆滞状态。

    张安世牙根都要咬烂了,只能认命地对朱勇和张軏道:“你们去打听。”

    朱勇和张軏办事就得利得多,二人很快就跑了回来,朱勇绘声绘色地道:“大哥,是这样的,许多人说科举不公。”

    张安世一脸无语地道:“他娘的,这不是还没开科,怎么就开始不公了?”

    “问题在四个考官,这四个考官,为首的是解缙,解缙是江西吉水县人。其次便是副主考,而这胡广,也是江西吉水人。此外还有咱们的国子监祭酒胡俨也是副主考,他是江西南昌府人。另外还有一个金幼孜,这金幼孜是江西新淦人。大家都说,这考官都被江西人包圆了,尤其是北方籍贯的读书人,现在闹得很厉害,说此科不考也罢,肯定又是江西人要高中的。”

    张安世诧异道:“陛下难道不知道吗?为何还要让这些人做考官?”

    朱勇苦笑道:“俺也去问了,有人说不公,也有人说再公正不过,这说公正不过的,多是南方的读书人,尤其是江西籍贯的,更是眉开眼笑。他们说啦,挑选考官,自然是德才兼备者,不说其他,单说建文二年的恩科,那考中状元的胡广,还有榜眼王艮、探花李贯,皆都是江西吉安府人!而且连二甲第一名吴博、第三名朱塔,也都是江西人,江西人才学好,都在朝中为官,以文章而闻名天下,这主考官最后不选他们,又能选谁?”

    朱勇又道:“他们还说,陛下所选的考官,都是当下朝廷中文坛砥柱,不选他们,还能选谁?”

    张安世听了,大抵依旧只能一脸无语的表情。

    江西人太卷了。

    国子监其实闹得并不算厉害,不过是有一些人起哄罢了。

    毕竟监生们参加科举的人有不少,可是自认为,自己确实没有和地方上的举人比,更多的是重在参与而已。

    所以胡俨得了旨意之后,立即与学正等人平息了事态,焦头烂额之余,不免带着担忧道:“各地进京的举人,只怕闹得更厉害,他们为了科举,准备了足足三年,摩拳擦掌,这考中了还好,一旦没考中,还不知干出什么事来。”

    说着,又想起什么,对随行的书吏道:“倒是难为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主持科举事宜,到时只怕要成众矢之的,储君若是也遭人攻讦……”

    说这,胡俨摇摇头,表示惋惜,不过他不准备做点什么,这种时候,枪打出头鸟,继续混着吧。

    唯一让胡俨混的不愉快的……就是最近他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昨日去文渊阁见几位大学士,解缙对他比较冷漠。

    而翰林院里,似乎也有人开始在抨击国子监人浮于事。

    甚至有小道消息,有御史想要弹劾他。

    这令胡俨匪夷所思,他平日里与人为善,何况他和解缙也算半个同乡,他是南昌府人,解缙是吉安府吉水县人,原本一直保持着比较好的私人关系。

    可怎么转眼之间,就翻脸了?

    胡俨怎么想,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最终还是淡然了,管他的呢!

    说起来,这几日,他都在盯着张安世!张安世的正义堂那儿,隔三差五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令胡俨格外的警惕。

    其实在太祖高皇帝的时候,国子监治学非常严格,当时国子监用法严峻,国子生请事假回家的,也被判戍边。

    胡俨到任后,立即上奏废除了这条规定,因此,这国子监的学风才开始懒散起来。

    现在张安世的出现,让胡俨嗅到了一丝太祖高皇帝在时的气息。

    这令胡俨很不安。

    于是时不时地在张安世的面前敲打,表示……不能苛责读书人。

    张安世被叫了去,则回答道:“恩师……不,胡祭酒,我这是为了学生好啊,严师出高徒,难道这也不对吗?让学生放任自流,教出来的还是读书人?那不就成了京城三凶那样的人?”

    胡俨:“……”

    胡俨只是摇头,索性不做声了。

    又过了几日,太子妃张氏让邓健来请张安世。

    现如今,东宫这边的纺纱已有规模,张氏是个擅长管理的人,将这东宫的宦官和宫娥管理的井井有条。

    此时,张氏正穿着布衣,亲自摆弄着她的纺车,朱瞻基则在旁托腮,乖乖守着母妃。

    张安世徐步过来,笑嘻嘻地道:“阿姐的手艺真了不起,若是外头的人晓得自己买的棉纱,竟还有阿姐织的,怕是要哄抢。”

    张氏站了起来,笑吟吟地道:“你自做了博士,连说话都漂亮了。”

    “阿姐寻我何事?”

    “还不是你那姐夫,这些日子,他是茶饭不思,焦头烂额,现在满京城的举人都在闹,按下了这一头,另一头又不满,父皇将科举这样的大事交给他处置,可现在最难的,却是一碗水端平,现在还未开科就如此,等真正放榜了,还了得?你的姐夫现在骑虎难下,愁死了。”

    顿了顿,张氏接着道:“你不是还懂医药吗?你得想想办法,给他开几副滋补的药膳,如若不然,我怕他身子遭不住。”

    张安世笑着道:“开药膳有什么用,解铃还需系铃人,依我看,只要放榜出来,高中的也有北方的读书人,而不像太祖高皇帝和建文时那样,这榜上都是江南的读书人,不就好了。”

    张氏听罢,便道:“说你糊涂,你便有几分聪明的样子,可说你聪明,你又糊涂了,这科举取士,岂是想让谁中就让谁中的?若真这样倒也好了。”

    张安世想了想道:“如果真有北方籍的读书人……高中呢?”

    张氏道:“若是如此,倒没这么多闲话,你姐夫也可安心了。只是……依我而言,这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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