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作为上辈子被陈清凡一手培养出来乒乓球世界霸主,苏舟知道陈清凡有一个习惯:他在提交所有的纸质文件前,都会将其仔仔细细的再检查一遍。 如此一来,要是刚才两人一同去了裁判休息室…… 他昨晚的功夫就白费了。 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苏舟的指尖摩擦着牛皮袋粗燥的表面,百无聊赖的消磨时间。 大约过了15分钟,苏舟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他的手刚刚触上门把,就听到一阵门扉开启闭合的声音。 与之响起的,是一口正宗的伦敦腔英语。 毕竟也是上辈子在全世界到处跑的人了,对于苏舟来说,英语并不是一门陌生的语言。 他本没有想回避的意思,但他只是刚刚拧了一下门把,整个人便猛地顿住不动了。 【你说教练怎么会让我们来跟中国打比赛?哈哈哈哈,我家附近六岁的小孩子和他们打还差不多!】一个人说。 【嘿伙计,要不要来打个赌,我今天一定会以三比零的总比分稳胜这群可怜的小弱鸡。】另一个人跟着大笑附和。 这人对此大声嘲笑:【哦得了!总比分三比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赌你就赌你的每盘比分,或者是你能在几分钟内就能把那些瘦巴巴的黄皮猴子打个三比鸭蛋?】 另一人笑的更大声了:【这个提议有意思!我向上帝保证,那个可怜兮兮的家伙的得分,每一盘都不会超过五!你说在十分钟之内彻底解决他怎么样?】 这时,一个明显稚嫩许多,语气却异常冷漠的声色插了进来:【……我们要尊敬每一个对手。】 一人对此极为不屑:【尊敬?哈哈哈哈!你见过人去尊敬他一手就能捏死的小蚂蚁吗?和中国的u-16打?让他们的教练来和我打还差不多!那个叫什么……秦风橙?…………哦该死,亚洲人的名字就是这么难念!】 那个方才与他一唱一和的人哈哈笑道:【他们的教练?哦,你说的是清凡·陈。】他的发音要稍微好一点,【不过是个怎么努力都只能拿到老三的家伙,你还记得那一届在伦敦举行的奥运会嘛?他败给我们教练后的模样真是凄惨极了,哈哈哈哈,竟然在赛场上流泪,真是个孬种!让他和你打?还不如让你楼下的小孩子陪你练手呢!】 那个明显稚嫩很多的声音没有再说话。 站在隔间内,苏舟脸上的笑意全无,面色冰冷的可怕。 隔间外传来了水龙头开启的声音。 苏舟却忽而轻笑了起来。 他拧开了门把手,从厕所的隔间里走了出去。 洗手池处站着三个白种人,两个人的体型较为高大,最左边的人有着一头红发,另一个人有着一头棕发,而站在最右边的小个子,则是有着一头纯正漂亮的金发。 那两个大个子从镜子里看到了苏舟,顿时表情变的有些不太自然,但他们看到苏舟的神色如常,便想这个中国人肯定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那个红头发的人又开口了,而他再度开口的话题竟然是围绕着苏舟:【嘿,你说这个漂亮的小家伙会不会是我们今天的对手?看看他的脸蛋这么俊俏,到时候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他几个。】 哦豁,就是这个声音,那个先是说了“黄皮猴子”、又说陈清凡是个“只会哭的孬种”的声音。 苏舟迈开腿,明明有着那么多的洗手池,却偏偏径直走向了红头发身边的那一个。 欧美人发育的早,红头发身强力壮,体型格外高大,他看到苏舟过来,也不往边上稍微移移,反倒是向着苏舟的方向动了半步。 苏舟就仿佛没感觉到一样。 他将牛皮袋夹在腋下,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子,垂下头,拧开水龙头,露出他圆润的耳垂,亚洲人比白种人更为细腻的皮肤,更是完完全全的映在了红头发的眼里。 红头发高高的吹了声口哨,对着身边的同伴说:【瞧,这小子的皮肤可真棒,我真希望他就是我今天的对手,等会等他失败了哭鼻子的时候,我还能上去挫两把油。】 苏舟关了水龙头。 红头发转身准备离开,却冷不迭的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巨力猛的一冲,立马在厕所冰冷的地板上摔了个狗吃翔。 “yousonof……”他下意识的大骂出口。 一只脚却猛的踩到了他的脊椎上。 红头发顿时收声,他使劲扭头,见到的却是那个他刚才还想入非非的亚洲娃娃,这会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苏舟笑了笑,再一开口,便是一口口音纯正的美式英语。 【垃圾。】 红头发怒火中烧:【你他妈的……】 他使出浑身力气猛的起身,却不料苏舟竟然提前一秒松开了脚。 于是红头发又是一个踉跄,他堪堪的扶住了墙壁,这才没让自己狼狈的再摔一跤。 苏舟慢慢的用鞋底摩擦着地面,就好像刚才碰触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他似笑非笑的将两个大个子扫了一遍之后,便神态自若的迈开了步子。 像是完全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并不强悍的中国男孩竟然这么的………难以形容,在场的三个英国人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动作。 卫生间的大门再次闭合前,苏舟又回头看了三人一眼。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你们三个……尤其是那两个大个子的,我刚才说错了话,在我的眼里,垃圾也比你们香上百倍。】 “目前,齐鲁东泰以九胜两平的不败战绩居于积分榜第一,而衡州恒大以三分的差距在积分榜上略逊于齐鲁东泰,位列第二,此次比赛可谓是决定上半赛季半程冠军的焦点之战!目前距离比赛开始尚且有半个小时,让我们来一起回顾一下,两队昔日的交手经历……”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kingsize的双人床铺,脚下浅棕色的地板以纹理细腻的木地板铺成,棕红色的书桌、同色系的沙发,高高镶嵌在对面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房间东侧的窗户大至落地,采光极好,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私人住所。 这里是医院的高级病房。 房间中央的床铺上,一个亚洲人面貌的少年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中插播的精彩进球:自中场起连过五人单刀门将进球、一脚大抽的四十米世界波、零角度侧门进球、两翼齐飞突进小角度传球配合,熟练的踩单车过人、甩牛尾巴过人,漂亮无比的马赛回旋,精准如机械计算般的落叶球与电梯球………… 一个比一个精彩漂亮,一个比一个肆意潇洒。 单看这个正在播放的集锦中的精彩球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如果看看进球过人者的脸—— 那问题可就不小了。 无论苏舟怎么看,怎么瞧,这些精彩集锦里的主角也都是一个个操着一口流利汉语的中国面孔,而且讲解员在那头说了,这只是最近三年内的两队交手的精彩集锦,并不是有史以来的精彩合集。 苏舟:“…………”心情很复杂,只能用一串省略号来表示了。 心情复杂的粥粥关了电视,只觉得脑门又开始疼了。 让我们把时间退回昨天。 昨天,深觉不太对劲的苏舟,沉默半响,决定从根源问起。 他先是说:“我的脑袋有点疼。” 头发茂盛者皱眉,对白大褂道:“医生,你先检查一下。” 医生拿出一个半大不小的仪器,走到苏舟身边,苏舟乖乖低头,任着医生在他的头上东摸西蹭。 趁着医生检查的空隙,苏舟顺势看向自己摊平在雪白被单的上的手。 这手比印象中的要小上不少。 他把手翻了翻,又看向自己的掌心。 男孩的手远没有女孩那般肌肤细腻,这个掌心有着茧子,但是在右手小指与无名指相接的前掌处的那个茧子,却不如其他的几个来的硬与厚。 这可就不应该了。 他打乒乓打了足足二十二年,经年球拍从不离手,他惯用横板,这个位置是最常与球拍摩擦的位置,在幼时就被活活磨出了一个硬茧,而这个硬茧又与乒乓球拍一起,经年累月,年复一年,越发硬厚,伴随了他的整个乒乓生涯。 苏舟的心里隐约有了谱,他侧头问:“有镜子吗?我想看看我的头和脸。” 镜子只有浴室有,头发茂盛者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递到苏舟面前,无奈说:“得,放心,你的脸没破相。” ……哦豁。 苏舟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那个与他的眨眼动作如出一辙的人。 脸是同一张,但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