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还是会因为相似又不够相似,而更加憎恨彼此? 「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赫德荒原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北境?」 想到赫德荒原有成为下一个北境的可能性,想到赫德人有全员皈依的可能性,温特斯的内心涌入一股复杂而奇异的情绪。 厌恶、好奇、茫然、淡然、惊讶、冷漠……种种色彩轮番占据主导。 因为这件事情的干系太重大。 重大到他与革新修会的那点纠葛,与这件能够影响千万人命运的大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又明白,他对此能 够施加的影响,非常有限——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明明躺在一顶小小毡帐里的简陋的行军床上,却仿佛身处一条大河之中。 在他身后,从过去滚滚而来的,是阿里乌斯派的千年传教。 在他身前,向未来滚滚而去的,是赫德人不知会抵达何处的灵魂。 人总会本能地认为自己身处时间的终点,认为自己所见的世间万物,也会在未来一直存在。 就像古帝国人在恢弘华丽的浴宫中啜饮葡萄酒时,认为帝国就像身下建在整块花岗岩上的浴池一样,将永世延续。 但今天我们知道,古帝国人的葡萄酒里有铅毒,浴池的遗迹还在,帝国却烟消云散。而终有一天,就连浴池下方的花岗岩也将风化瓦解,化作尘土。 在一次次摔打中,温特斯已经渐渐学会用动态的眼光看待世界。 今日的仇敌,有可能成为明日的战友; 今日的伙伴,有可能成为明日的对手; 今日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千年都市,也有可能在某日化为一片火海; 今天赫德人是「野蛮人」、是「异教徒」、是不被某些人当作「人」的人,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成为联盟的一部分,但他们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接纳联盟、也不会被联盟接纳。 就像他们有可能继续保有现在的信仰,也有可能像北境诸国那样全族皈依。 只不过当那一切发生时,今人可能早已不在。 但反过来说,今天的人看不到,不代表未来就一定不会发生。 温特斯甩了甩脑袋,从时间的长河中上浮。 死后的事情,他先不去想,赫德人未来会走向何方,他暂时不去思量。 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当下,集中在此时此刻,集中在思考「阿里乌斯派教团的存在,可能会对外新垦地产生什么影响」的问题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