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乖巧的坐在慕容信身边的慕容瑞耀,白玉落笑了笑说:“父王,耀儿自然不同,这孩子幼时便跟着他父君巡视边关,奔赴望建河畔组建骑兵营,他不止是被七哥教养,还有我和昭阳,还有望建河畔那几十万铁骑,他长于军营,见识过真正的杀伐果决,不是养在宫城锦绣堆里风流小郎君!” “也确实如此,耀儿身上有将士们的忠义,亦有太子的宽厚仁慈,还有昭阳的风情朗月,明珠,他还有着你身上的凉薄狠厉,独独没有你皇伯父身上的平衡之道!”慕容信看着慕容瑞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这孩子将来若是为君,必会成为旷古绝世的明君,只是这样的性格真的好吗?他这样过一辈子可会有真正的快乐幸福? 白玉落有些无奈的看着慕容信认真的说:“父王,耀儿和你们不同,不管是父王你,还是皇伯父,你们都不同,或许父王和皇伯父少时也历经过磨难,但是你们还有皇祖母会相互扶持,不像耀儿,父王,不管是十七哥家的三个小郎君还是我们致远,他们与耀儿再怎么兄弟情深,也代替不了耀儿幼时曾经历过的一切。” “父王,当初我把耀儿带在身边的时候,也曾想过,该如何教养他,可是我不知道,我也好,昭阳也好,还有七哥,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只要耀儿的心思正,他想如何长大都好,我们都想顺着他的心意,七哥和昭阳自小生于长安,长于长安的繁华锦绣堆,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养耀儿。” 看着慕容瑞耀好奇的看着自己,白玉落自嘲的笑了笑说:“耀儿,真的,你小时候很是乖巧懂事,可就是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我和你小叔父那时候没有孩子,我们也刚离开自己的父王母妃,还有你父君也是,你父君自小是被你皇祖父带大,他想学着你皇祖父的样子教养你长大。” “可是耀儿,你和父君不一样,你父君从一出生就是皇后嫡子,幼时便被册封为大燕储君,备受前朝后宫宠爱,半生顺风顺水,你呢,有那么一个生母,几乎刨去了你身上的脊梁,但这事又不能瞒着你,我们便只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告诉你前因后果,不让你蒙在鼓里,耀儿,为了你,你父君和你小叔父曾经彻夜不眠的商量该如何教养你。” 白玉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慕容瑞耀认真的说:“所以耀儿,你现在不必去想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都有这些亲长守护在面前,我以前曾教过你,不相干的人,不要给他们机会伤害你,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是你父君你小叔父和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若是你一丝不好,那么最疼的不是你,而是我们这些在意你的亲长!” 白玉落翻来覆去的说这些话,为的不过是让慕容瑞耀明白,在这长安城里,在这人人畏惧景仰的宫城里,会有真心疼爱他的人,亦不乏那些对他抱有恶意的人,白玉落要他明白,孰轻孰重,更要他明白,保护好自己便是对那些真心在意他的亲长最好的孝顺。 眨了眨眼睛,慕容瑞耀唇角微扬,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下真心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看着白玉落轻轻的说:“婶娘,这些我都明白,幼时婶娘经常夸我聪慧机敏,像极了父君和小叔父,婶娘,在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以后,我从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过懊恼,相比起来,我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那一波人了!” “我幼时在长安的记忆不多,但是皇祖父皇祖母还有太祖母对我的疼爱,我隐约还是记得一些,后来一直跟在父君身边,有小叔父有婶娘,我不缺亲长疼爱,还是那种毫无保留真心的疼爱,后来十七伯母带着三位堂兄去了军营,我又多了三位护着我的兄长,还有一个护着我姐姐,婶娘,对于亲人,我身边真心为我的亲人已经够多了,我不缺亲人的疼爱的!” 不管是慕容信还是白玉落都明白慕容瑞耀话里的意思,他是真的不缺亲人疼爱,那些不把他当亲人的亲人,他也不会去在意的,更何况多年未见,除了血脉上的牵绊,还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慕容信轻轻的拍了拍小郎君的肩膀欣慰的说:“耀儿想的通透,这样就很好,你和你十七伯父家的三个兄长,我曾经教过几年,但是你是四个人中最聪明也是最通透的一个,对你我向来放心,可是耀儿,不管是你小叔父还是你婶娘,在他们面前你永远是个孩子,他们担心你心疼你,亦是不放心你。” “不过你想什么可以与他们直接说,不论对错,在他们面前不需要犹疑,因为他们都会护着你,你可以安心的向前走,哪怕前路再多坎坷再多荆棘也不要怕,前方有人为你开路,后面有人掩护,你只需顺着自己的心意向前走,你现在正是年少肆意的时候,不要压抑自己,不要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慕容瑞耀微微垂下的双眸已经泛红,他明白,不管是昨日在宸王府,自家小叔父和婶娘说的话,还是今日在这未央宫的偏殿,婶娘和叔祖说的这些,无非就是告诉他,他有肆意的本钱,他亦有真心相护的亲长,让他不要害怕不要患得患失,他比任何人都来的幸运,生在皇家亦有那么多真心疼爱他的亲长! 慕容瑞耀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柔声的说:“小叔祖,婶娘,我都明白,我不曾为我的身份苦恼过,三位兄长曾经告诉我晋王府的那些事情,我曾经想过,比之晋王府,宫城里应该更甚之,我昨日才跟着父君回到长安,几乎没见过什么外人,但是我陪着父君一起去椒房殿给皇祖母问过安。” “未央宫里有皇祖父和小叔祖在,我丝毫感觉不到有何不同,但是椒房殿因为皇祖母病重,有些魑魅魍魉已经准备露头了,小叔祖,婶娘,我幼时便在军营里,察言观色是小叔父亲自交给我的,在这方面,便是父君也不一定有我看得明白,我没过心,不是还没有造成伤害,而是我明白,我的亲长会保护好我!”